作者: 长河落日圆siy 2006-8-4 21:22 回复此发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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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逍遥津防御-----智将帅才张文远与仲谋之败
次日凌晨,张辽带着八百死士杀进孙权初到而不整的阵中,辽被甲持戟,先登陷陈,杀数十人,斩二将,大呼自名,直冲至孙权麾下。权见辽来势凶猛,大为惊恐,其左右亦不知所措,只好走登高冢,以长戟自守。辽叱权下战,权不敢动,望见辽所将众少,乃聚围辽数重。辽左右麾围,直击围开,将麾下数十人得出,余众号呼曰:“将军弃我乎”,辽复还突围,拔出余众。权人马皆披靡,无敢当者。自早战至日中,吴人夺气。辽等乃还修守备,众心遂安,诸将十分佩服。
2、固守城不隳。
东吴大军云集,立即展开了攻城作战。但由于魏军初战告捷,军心大振,而吴军锐气顿失,此消彼长,再加上合肥防御工事在前扬州刺史刘馥的积极筹建下,非常完善坚固。东吴几万大军连续围攻十余日,战役状况和惨烈程度估计可与郝昭守陈仓相媲美,孙权久攻不下,军中又疾疫流行,只得望城兴叹,撤军引退。
3、血贱逍遥津。
吴军依令皆引兵就路,大众既去,唯留孙权与吕蒙、蒋钦、凌统及甘宁等人率车下虎士千馀人,尚在合肥以东之逍遥津北,张辽从高觇望知之,立即与李典、乐进率步骑突袭过去,孙权见势不妙,“使追还前兵,兵去已远,势不相及”。
形势紧急,凌统率亲近三百人陷围扞卫,甘宁引弓射敌,诸将一起浴血奋战,发现部卒斗志低靡,“宁厉声问鼓吹何以不作,壮气毅然”,吴军士气为之一振。激战中,陈武奋命战死,宋谦、徐盛皆被创披走,潘璋时“身次在后,便驰进,横马斩谦盛兵走者二人,兵皆还战”。凌统扶扞孙权出,权乘骏马上津桥,敌已毁桥,津南已见彻,丈余无板,亲近监谷利时在权马后,“使权持鞍缓控,利于后着鞭,以助马势,遂得超度”,策马驰驱而去。
贺齐率三千兵在津南迎权,随后中兵拒击,得徐盛被创所失之矛。凌统亦返身再战,“左右尽死,身亦被创,所杀数十人,度权已免,乃还,桥败路绝,被甲潜行”,其余诸将也皆陆续返回。
4、恨未斩敌酋。
《献帝春秋》记载张辽问东吴降兵:“向有紫髯将军,长上短下,便马善射,是谁”,降卒答曰:“是孙会稽”。张辽后与乐进相遇,言不早知之,急追自得,举军叹恨。
战后,张辽等诸军追击,“几复获权”,曹操得知,颇为张辽之勇猛精神所动,遂拜辽为征东将军,后多留诸军,使之专任东部战区;乐进增邑五百,并以进数有战功,分出五百户封一子列侯,迁右将军;李典增邑百户。
而孙吴方面,蒋钦力战有功,迁汤寇将军;凌统、潘璋拜偏将军,“统痛亲近无反者,悲不自胜,权引袂拭之,谓曰:「公绩,亡者已矣,苟使卿在,何患无人」”,遂倍给本兵;陈武临战阵亡,“权哀之,自临其葬”,并以其爱妾殉葬(残念啊),复客二百家。
四、此次战役的经验和教训。
1、张辽能以区区七千人,大破十余倍之吴军,其在战前的准备谋划,战中的审时度势,执行的坚决彻底,都将防守战术发挥到极至,可谓以弱敌强的经典战例。此次战役,曹军胜在三个方面:
其一是料敌机先。曹操二次兵临合肥,虽仍劳而无功,但有了详细查看地形的机会,预测了孙权将来用兵的必然态势,故能根据守城各将的关系和特点,预为布置。对其教令,《通鉴》胡注云:“操以辽典勇锐,使之战,乐进持重,使之守,薛悌文吏也,使勿得与战”;而孙盛评曰:“至于合肥之守,县弱无援,专任勇者则好战生患,专任怯者则惧心难保。且彼众我寡,必怀贪堕;以致命之兵,击贪堕之卒,其势必胜;胜而后守,守则必固。是以魏武推选方员,参以同异,为之密教,节宣其用;事至而应,若合符契,妙矣夫”,斯言是矣。
其二是灵活善战。张辽不仅对曹操的战略指导思想能够融会贯通、大胆用兵,在执行中还能够灵活机变、拼死力战。其充分理解士气对交战双方的重要性,即守城时不能一味死守,而应攻守兼杂,使敌来的不畅、攻得不顺、退的不便,真正体现了防守战术的精髓,连曹操也是“循行辽战处,叹息者良久”。
其三是战备完善。早在官渡之战时,曹操就表刘馥为扬州刺史,“馥既受命,单马造合肥空城,建立州治”,“又高为城垒,多积木石,编作草数千万枚,益贮鱼膏数千斛,为战守备”。张辽等人屯合肥数年,也早有所准备,故孙权屡攻不下。
2、赤壁战后,孙权亲临前线十一次,以此次的形势最好,但也败得最惨。虽说对比刘备夷陵战败的元气大伤,东吴仅仅损失了陈武和数千兵,还没到伤筋动骨的程度,但在心理上的影响是巨大的,以至于张辽抱病随曹丕南征时,“权甚惮焉,敕诸将:「张辽虽病,不可当也,慎之」”,可见张辽成了孙权心中的梦魇。此次战败,主要有二个原因:
其一是骄忽轻敌。孙权自恃人马众多,而合肥守兵寡少,来时不备,去时无防,连续遭到两次袭击。先挨当头一棒,挫了锐气,再遭衔尾一击,差点蹉跎,致使大好形势白白流失,甚是可惜。
其二是恃勇好战。此战之所以会产生那么大的后果,是因为两次遭袭都有孙权在场,且势如危卵。早在第一次围合肥,孙权就想率轻骑突敌,张纮谏曰:“夫兵者凶器,战者危事也。今麾下恃盛壮之气,忽强暴之虏,三军之众,莫不寒心,虽斩将搴旗,威震敌场,此乃偏将之任,非主将之宜也。原抑贲育之勇,怀霸王之计”,孙权虽纳纮言而止,但没予以重视。故贺齐涕泣再言曰:“至尊人主,常当持重。今日之事,几至祸败,群下震怖,若无天地,原以此为终身诫”。血淋淋的教训,总是易于接受,“大惭!谨以克心,非但书诸绅也”。
血贱逍遥津一役,不光是造就了张辽的绝世名将之誉,其更深远的影响还在于使东吴君臣重新考虑国家战略思想。《吕蒙传》“今操远在河北,新破诸袁,抚集幽、冀,未暇东顾。徐土守兵,闻不足言,往自可克。然地势陆通,骁骑所骋,至尊今日得徐州,操后旬必来争,虽以七八万人守之,犹当怀忧。不如取羽,全据长江,形势益张”。正是这种转变的体现,故在曹操于次年再度出兵濡须之际,孙权派都尉徐详见操请降,魏吴修好,开始注目势力暴涨的刘备,集中精力计谋趁机夺回荆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