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、谋略:(1)、卿有几胜?
文若有四胜,时间:公元197年初。背景:曹操宛城失利,袁绍兼河朔之地,有骄气,给曹操的书信十分傲慢。曹操大怒,行为失常,想征伐袁绍又害怕自己力量薄弱。荀彧替曹操解忧,提出四胜。内容是度胜、谋胜、武胜、德胜。作用:平复曹操失衡的心态,透过剖析袁绍强大背后的缺陷,指出曹操的优势,鼓励其信心。效果,曹操悦,恢复冷静。
郭嘉有十胜,据奉孝入曹营的时间推断,应稍晚于荀彧。十胜有相当一部分内容与文若四胜相同。清初学者何焯认为,有附会的嫌疑。而其词藻过于矫饰,大学者钱钟书称其“词肥义瘠”。效果,曹操笑曰:“如卿所言,孤何德以堪之也!”。
因其类同,司马光的《资治通鉴》将二人的回答连在一起。十胜为嘉迷津津乐道,其实这种鼓励性居多的话语未必是多高明的谋略,对于解决实际问题效果极微。
在曹操一时失意的情况下,用以激励统帅的士气而已。而曹操本人在官渡决战前就有类似的檄文:“吾知绍之为人,志大而智小,色厉而胆薄,忌克而少威,兵多而分画不明,将骄而政令不一,土地虽广,粮食虽丰,适足以为吾奉也。“以充满自信的发言鼓励三军将士。
(2)、争霸之策
在说完四胜或十胜之后,荀彧和郭嘉才提出真正有价值的谋略,可惜被许多人忽略。荀彧:“不先取吕布,河北亦未易图也。”郭嘉:“绍方北击公孙瓒,可因其远征,东取吕布。不先取布,若绍为寇,布为之援,此深害也。”两人在宽慰曹操一番后,同时提出先破吕布再图河北的战略方针,获得曹操的赞同。只是荀彧更进一步,从纵横交错的势力版图中,以高屋建瓴的战略眼界,指出关中将帅派系纷繁,各自拥兵自重,只要示以恩德,必能抚定一时,荐钟繇坐镇关右,替曹操解决关中之患。使官渡相决时,无需顾虑西线,在平定河北时,马腾等关中诸侯反而替曹操狙击袁氏南侵的郭援部。
(3)、决断进退。公元198年,郭嘉随军征伐吕布,围下邳。良久未下城池,曹军士卒疲敝,曹操欲撤军。荀攸和郭嘉进谏,指出吕布三战皆败,锐气衰减,将士无奋战之意,当趁陈宫之谋未定,吕布锐气未复之前,采取急攻之法,拿下下邳。《傅子》记载郭嘉引项羽的例子,劝曹操继续围攻下邳,不可功败垂成。曹操听取他们的意见,引沂、泗之水灌城。注意,水攻之计,没有明确记载是郭嘉或荀攸的计谋。
公元200年,官渡之战胶着之际,因军粮少,曹操想撤至许都来抵御绍军,写信咨询荀彧的意见。荀彧引刘、项逐鹿天下的史例,再次指出袁绍用人的缺失,认为官渡是决战之地,若不能制,必为所乘,是天下大机。同时大胆预断形势必起变化,正是用奇谋的时候,劝曹操继续扼守。曹操听从荀彧的意见,打消撤退的计划,因许攸的机密军情,袭乌巢,取得官渡之战的胜利。事后,曹操夸赞荀彧此谋是睹胜败之机、不世出之略,又是济危以安、以亡为存之策。
奉孝(和公达)之谋制虎狼一样的吕布,刺穿困兽的咽喉。而文若在决定中原霸权归属一役中,书墨一封,静默间,决胜千里,实为谋倾天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