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遂传——(九)陇坂余晖(平先 补撰)
早在曹操东退时,凉州别驾杨阜就劝说曹操:“超有信、布之勇,甚得羌胡心,西州畏之。若大军还,不严为之备,陇上诸郡非国家之有也。” ⑴但曹操心忧后方,并未听从。
建安十七年(公元212年)正月,韩遂、马超溃奔到上邽,陇西人任养等举兵响应,以凉州别驾守上邽令的阎温孤身逃往州治冀城。马超联络羌胡诸部,汉中的张鲁又派大将杨昂率兵来援,西凉军众至万余人,进而包围了冀城。杨阜召集了亲曹派及杨氏宗族共千余人,让从弟杨岳在城墙上作偃月营死守孤城。冀城笼城战一直进行到八月,关中救兵还没到,城中派阎温从水中潜出重围,欲向夏侯渊求救,但刚跑到显亲地界就被韩遂抓获,逼着他向城里喊话,没想到阎温一到城边就大呼:“大军不过三日至,勉之!”马超见阎温不肯投降,就杀了他。凉州刺史韦康等见援军无着,突围不能,开始盘算着投降事宜,杨阜、参军事赵昂等苦谏不从,韦康于是开城门投降,马超进城,逮住了杨岳,将赵昂的儿子赵月送到汉中为质,又叫杨昂杀了韦康和汉阳太守,韦氏治凉已有二世,颇得人心,跟着投降人很感不满⑵。
这一年五月,曹操在邺城杀掉了作人质的马腾一家和韩遂的子孙,他听说阎行有降曹之心,仍将阎行的父亲关在牢中没有处决,并写信招降,韩遂听说阎父未死,为了拉住阎行,强行将自己的小女儿嫁给他,曹操听说只好作罢。
当时都督关中军事的夏侯渊正忙于绥定三辅地区,他先是指挥着朱灵、路招等南破据守蓝田武关道口的刘雄鸣,后者南奔汉中;又与徐晃、张郃、郑浑等包围并讨平鄜城的梁兴⑶、夏阳的靳富以及赵青龙等。等他消灭了后顾之忧,赶去救凉州时,冀城早已失陷,在离冀城还有二百里地的陇坂上,两军合战,曹军大败,这时汧地的氐人在韩遂等的策动下截断了陇坂,夏侯渊只好东撤。韩遂、马超在凉州站稳了脚跟,由马超率部分军队屯冀城,绥定后方;韩遂则领精兵大众屯守显亲,兴国氐王阿贵、百顷氐王杨千万响应⑷,率氐人武装屯守在兴国,阻断陇道,防备曹军的西进。
建安十九年(公元214年),杨阜借妻丧到西县,趁机到历城,与表兄姜叙合谋反叛,在姜叙母亲的鼓动下,与同乡人赵昂、姜隐、尹奉、姚琼、孔信、武都人李俊、王灵结谋,并派从弟杨谟到冀城联络了杨岳、安定人梁宽、南安人赵衢、庞恭⑸。接着杨阜、姜叙率军北行据卤城起兵,赵昂和尹奉等据守祁山,赵衢等谲说马超出攻,等马超前脚出了城门,赵衢和梁宽等后脚就放出了囚禁中的杨岳,闭城门捕杀马超的妻小。马超进攻卤城,姜叙死守,不能攻下,只好绕过卤城南进历城,历城人听传马超逃奔汉中去了,以为是姜叙回来了,没有防备,马超杀了姜叙的母亲,又击伤杨阜,烧掉了历城,但因进退失据,再也无法在凉州立足,只好东奔汉中向张鲁借兵。
马超从张鲁处借到兵,围攻赵昂和他妻子王异防守的祁山,姜叙等向夏侯渊求救,夏侯渊吸取了上次失利的教训,力排众议⑹,命张郃督步骑五千为前锋,自率大军在后督粮,绕开韩遂大军守备的陇道,转从陈仓狭道冒险西援。张郃到达渭水上游,马超率氐羌联军数千人匆匆前来抵抗,看到是曹军正规部队,军心大乱,弃械而溃,再次逃往汉中,等夏侯渊大军到达冀城,服从马超的几个县都已经投降了。这次战事前后不过三十日⑺。
夏侯渊转而想袭击显亲⑻,韩遂见通往陇西的后路被抄,只好率军向东北方向的略阳转移,夏侯渊追到略阳城,两军相距十余里。手下将领们有的想直接攻击韩遂,有的想南下攻击兴国城的氐人,夏侯渊认为韩遂兵精,兴国城固,都不可取,应该用围魏救赵之计攻击韩遂军中羌人的老家长离,调动略阳的韩遂主力出来在野战歼灭,如果韩遂不出城,羌人离开韩遂大军则会削弱守城部队的实力。于是夏侯渊留大将守辎重,自率轻兵步骑袭长离,大肆烧杀虏掠,韩遂军中羌人果然军心大乱,韩遂只好硬着头皮率全军万余骑救长离。两军对阵,曹军诸将看到韩遂人马甚众,想结营作堑作持久战,夏侯渊却下令擂鼓出击,大破韩遂于长离,并缴获了韩遂的旌旗麾盖。韩遂再次西奔金城。